这次谈话却激怒了陆斐斐。警察走后,他说:“爸,你把我抬到政府门口。”
陆大壮不忍心,说:“算了吧。”
陆斐斐说:“你们不抬我去,我咬掉自己的舌头。”
陆大壮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每次从县里回来,陆大壮疲惫又厌倦的目光总能把陆斐斐眼睛里那一点点期盼的小火苗扑灭。后来,陆大壮对女人和儿子说:“算了吧,咱们认了。”反倒是陆斐斐不同意,他说:“你们必须为我讨个说法。”
躺在床上的陆斐斐越来越胖,越来越胖。起初陆大壮一个人就能帮他翻身,后来,没有女人帮忙,他根本无法把儿子给翻过来。
翻过来,还要帮他全身上下做按摩,松弛肌肉。饶是这样,陆斐斐的屁股下面还是起了褥疮。
儿子已经够惨了,他不想把儿子的惨展示给路人看。
陆斐斐执意要去。他要用自己的身体作筹码,帮助陆大壮给他欲见的和欲求的人施加一些压力。
于是租了一辆面包车,并叫了几个走得近的亲戚帮忙把陆斐斐抬上车子,一并往县城走。
陆斐斐暴晒在阳光下,果然吸引了许多路人。人围得越来越多,陆大壮便从头到尾一遍遍地诉说。终于,信访局长露面了。
局长和颜悦色,说:“双方主事的各来两个人。”
交警那厢去的是连盼和孙立刚。他这厢去的是他们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