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是把人的立场、人的标准来讲人道,所以主张仁。墨子则从天的立场、天的标准来讲人道,所以主张兼爱。换言之,孔子从人生界立论,墨子却改从宇宙界立论。
主张兼爱,一切平等,视人之父若其父,便不该有礼,礼正代表着一种人与人间之差别。在墨子看来,礼是人类生活中的一种奢侈,尤其是儒家主张的葬祭之礼,剥夺活人的生活资料来供奉死人,这不是奢侈吗?所以墨子一面虽主张“明鬼”,主张:
上尊天,中事鬼神,下爱人。墨子因主张有天,所以亦主张有鬼。(《墨子·天志上》)
但又提倡节葬。他说:
古者圣王制为节葬之法,曰:衣三领足以朽肉,棺三寸足以朽骸,掘穴深不通于泉流,不发洩则止。死者既葬,生者毋久丧用哀。(《墨子·节用中》)
墨子主张节葬的用意在节用。墨子站在“节用”的观点上来非礼、非乐。墨子要人“视人之父若己之父”,其实则做到“视己之父若人之父”了。墨子主张爱要平等无差别,但为实际上外面的经济物质条件所限,亦为内面的自己心情之能量所限,不能平等加厚,则只有平等减薄。不能厚待别人父亲像自己父亲般,则只有薄待自己父亲像别人父亲般。换言之,则是不当他自己父亲看,只当他像别人父亲看。所以孟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