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醉了!”
那侍女果然进来了。见他红了脸,立在窗口在那里痴笑,便问他说:
“窗开了这样大,你不冷吗?”
“不冷不冷,这样好的落照,谁舍得不看呢?”
“你真是一个诗人呀!酒拿来了。”
“诗人!我本来是一个诗人。你去把纸笔拿了来,我马上写首诗给你看看。”
那侍女出去了之后,他自家觉得奇怪起来。他心里想:
“我怎么会变了这样大胆的?”
痛饮了几杯新拿来的热酒,他更觉得快活起来,又禁不得呵呵笑了一阵。他听见间壁房间里的那几个俗物,高声地唱起日本歌来,他也放大了嗓子唱着说:
醉拍阑干酒意寒,江湖寥落又冬残。
剧怜鹦鹉中州骨,未拜长沙太傅官。
一饭千金图报易,几人五噫出关难。
茫茫烟水回头望,也为神州泪暗弹。
高声地念了几遍,他就在席上醉倒了。
八
一醉醒来,他看看自家睡在一条红绸的被里,被上有一种奇怪的香气。这一间房间也不很大,但已不是白天的那一间房间了。房中挂着一盏十烛光的电灯,枕头边上摆着了一壶茶,两只杯子。他倒了二三杯茶,喝了之后,就踉踉跄跄地走到房外去。他开了门,恰好白天的那侍女也跑过来了。她问他说:
“你!你醒了吗?”
他点了一点头,笑微微地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