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长孙诠,模样自不必说,你回去照照镜子,就知他弱冠年纪是什么样。他又饱读诗书,文武全才,谈吐举止洒脱磊落,比你这孩子强多了。他也是三卫出身,选入百骑,陪侍着先帝走马射猎、亲征辽东,武艺兵法都属上上等。先帝许他大好前程,也曾亲口对我说过,此子将来可堪大用……唉,可惜啊。”
可惜他姓“长孙”,阿浪心内冷笑。可惜他是长孙无忌的族亲和死党,还在贞观末永徽初执掌过禁军,所以你们要剪除顾命老臣的势力,就绝对不能容下他。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脸上表情变化出卖了内心想法,还是他这皇帝舅舅擅能猜测人心。躺靠在床上的病弱天子向他一笑:
“你正在腹诽朕吧,阿浪?”
“……对。”
这下,连武后都没忍住笑出声,似乎气也消了不少。天皇微笑道:
“旧事别提了,这么多年过去,老翻旧帐,没什么意思。我们上一代人的恩怨,不是一时一刻能辨析清楚的,朕也不愿再没完没了地牵连后人。这样吧,阿浪,你去把另外五骏也找来,让阿舅瞧瞧都是什么样。唉,昭陵北司马门院里,那六扇石屏老空着,也不象话……六骏集齐以后,说不定一夜之间,它们又会涨大,恢复原样?阿浪,你找回六块雕马砖,就算立下一大功,以前的罪,朕都赦你。”